歸來仍舊是少年
樸樹原名叫濮樹,1973年11月8日出生于南京,在北大家屬院里長大,父母都是北大教授。在這樣學(xué)霸家庭長大的樸樹,卻走上了一條截然相反的音樂之路。青少年期的叛逆,加上對音樂極度的熱愛,使得樸樹在大二時退學(xué),從此每晚10點半,他都帶著吉他去家門口的小運河邊彈琴唱歌。離開常規(guī)的人,通常對世界和人生有自己倔強(qiáng)的看法和堅持,這也許是一條艱難坎坷的道路,但他們無法不遵從這種內(nèi)心的需求。輟學(xué)之后,樸樹成為了麥田的簽約歌手。1999年,他錄制了專輯《我去2000年》,賣了三十萬盤,當(dāng)?shù)诙垖]嫛渡缦幕ā飞鲜袔讉€月后,他的演出身價已經(jīng)躋身國內(nèi)前三名,那是樸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成功。后來他漸漸退出了公眾視野,又生了一場大病。之后開始遠(yuǎn)行、讀書、參佛、研究中醫(yī),尋求一個內(nèi)心的平衡和安寧。
十四年后再歸來時,樸樹褪去了長發(fā)和青春痘,續(xù)起短須,人變得干瘦卻更加堅定。他從二十歲的反叛少年小樸,長成了樸師傅,內(nèi)心卻仍舊像個孩子。經(jīng)紀(jì)人小建說:“他很誠實,很真誠,他不會騙人?!比ビ《扰臄z紀(jì)錄片時,樸樹看到貧民窟里的印度人,雖然家徒四壁卻依然快樂地唱歌跳舞,內(nèi)心深受觸動的他仍舊會像個孩子一樣興奮地和朋友分享這份感動。無論變成什么模樣,樸樹永遠(yuǎn)是那個真誠率性、天真純粹的耿直少年,這個男孩也仍舊在乎是否能向80歲的媽媽證明自己“正在變成一個更好的人”。
越來越像一棵樹
前一陣,樸樹在一檔音樂綜藝節(jié)目中的耿直表現(xiàn)引發(fā)一場輿論熱潮。人人都在調(diào)侃樸樹缺錢,但是有多少人知道他這些年以借為名,送出去的錢已經(jīng)上百萬。對于這個久未露面的歌手來說,要用心制作一張精良的專輯,怎么能不考慮資金因素?,F(xiàn)在,演出對樸樹來說就是一個有趣的工作,要靠它來謀生。
年輕的時候,他是壓抑而不自信的,整個人都是縮著,寫歌也是。如今44歲的樸樹,變得越來越隨和,無論是采訪還是節(jié)目現(xiàn)場,都盡量努力地放開自己。他說自己越老越放,可能跟別人走的是相反的路。除了自律之外,樸樹更想要一些自在,想要靠近內(nèi)心時“不由自主的一剎那”、“靈魂出竅的一剎那”。他最快樂的時候就是在家寫歌的時候,哪怕不寫歌,只要感受到了什么,連接到了什么,那種快樂都是無與倫比的。歲數(shù)越大,他越相信直覺。
“我經(jīng)常懷疑是不是我把那個好的能量全用在音樂里面了”。樸樹說自己正在尋找一種最適合自己的方式,在自律和有活力之間尋求一個平衡。
在宗教信仰和對中醫(yī)的鉆研中,樸樹找到了一個最適合自己的生活狀態(tài),養(yǎng)成了一套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生活習(xí)慣,他覺得這樣特別快樂,笑著說自己活得“越來越像一棵樹了”。
心有猛虎
太陽是天蝎座,上升是處女座,這可能注定了樸樹在現(xiàn)實生活中是一個執(zhí)拗且完美主義的人。對于不了解他的人來說,樸樹是一個很難搞的人,他不會違心地奉承迎合,也拒絕對人事敷衍而過。他不能允許一個音符的差錯或者音軌一點點的不清晰,即使一般人都聽不出來。愛他的人知道,這就是樸樹。從1999年唱著《我去兩千年》時那個留著長發(fā)、長著青春痘的不羈少年,到如今復(fù)出時仍舊倔強(qiáng)地唱著《Forever young》的樸師傅,雖然跨越了山和大海,穿越了人山人海,但他一直在那里,從未向這個世界諂媚投降。他那樸素干凈的嗓音未變,赤子之心也未變。
《獵戶星座》中,有一首歌,很特別也讓人深受觸動。在《The fear in my heart》這首歌里,樸樹將自己這些年內(nèi)心經(jīng)歷的一切掙扎和矛盾、斗爭和恐懼,以及打倒重來的自我顛覆完完全全地坦露在音樂里。這首歌原本是《No fear in my heart》,后來樸樹覺得人怎么可能沒有恐懼呢,于是就把心里的老虎唱出來。他說自己恨過音樂,尤其是在做這張專輯的幾年里,他耗費了所有心血和感情,卻發(fā)現(xiàn)唱片永遠(yuǎn)做不完,對這些歌曲都喪失了感覺和熱情,就像《平凡之路》唱的那樣,曾經(jīng)毀了一切想要永遠(yuǎn)離開,曾經(jīng)墮入無邊黑暗,想掙扎卻無法自拔,心里的那只老虎始終在?!坝械臅r候我覺得我可以駕馭它,它在我的控制之內(nèi)。有時候又覺得,根本不是這樣。我奄奄一息過,它也跟我一起奄奄一息過。”
后來的印度之行,徹底改變了樸樹。這個地方是混亂的,但是人心卻是安寧的。他喜歡坐在擁擠的辣椒市場,靜靜地待一下午;他喜歡參與到恒河祭祀,雙手合十,聽著別人單純而敬畏的歌聲。人與河流融在一起,那一瞬間就是音樂的能量。
《獵戶星座》首發(fā)不到4天的時間就突破了10萬張的銷量,讓許多人淚流滿面地感嘆道“樸樹又回來了”?!犊辗分校?/span> “我迎著風(fēng)”這一句句吶喊,一次比一次更堅定地響徹耳畔,仿佛他已經(jīng)從那些受挫的過往和迷茫的黑夜中穿行而出。他說,“我都這么喪了,希望帶給你們正能量?!?/span>
在樹迷心中,樸樹不只是偶像,還是一個信仰。從11年瑪克思大爬梯的復(fù)出,到13年“樹與花”演唱會,再到如今《獵戶星座》的誕生和這一年的巡演,他真如自己所言,變成了一個更好的人,而且還是一個很酷的人。
其實,沒有什么回歸和出發(fā)。樸樹一直都在。
“只有奄奄一息過,那個真正的我,他才能夠誕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