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愛玲,一個載入歷史的個性作家;王安憶,一個低調扎實的茅盾文學獎獲得者;許鞍華,一個家喻戶曉的最佳導演;焦媛,“壹戲劇大賞”最佳女演員獎獲得者。這樣四位女性藝術家,以原著、編劇、導演、主演的身份各就各位,共同奉獻出一臺舞臺版《金鎖記》。
張愛玲的《金鎖記》曾被各種藝術形式以各種版本演繹,而由海派作家王安憶編劇、金馬金像獎導演許鞍華執(zhí)導,香港舞臺劇女王焦媛主演的粵語版話劇《金鎖記》,也許是這幾年最讓人印象深刻的版本。2009年該劇問世后一度創(chuàng)下香港舞臺劇演出場次紀錄,并且在國內巡演后留下極佳口碑。
張愛玲在本書中在空前深刻的程度上表現(xiàn)了現(xiàn)代社會兩性心理的基本意蘊。她在她那創(chuàng)作的年代并無任何前衛(wèi)的思想,然而卻令人震驚地拉開了兩性世界溫情脈脈的面紗。主人公曾被作者稱為她小說世界中惟一的英雄,她擁有著一個瘋子的審慎和機智,為了報復曾經傷害過她的社會,她用最為病態(tài)的方式,她那平扁而尖利的喉嚨四面割著人像剃刀片,隨心所欲地施展著淫威。
作者將現(xiàn)代中國心理分析小說推向了極致,細微地鏤刻著人物變態(tài)的心理,那利刃一般毒辣的話語產生了令人驚心動魄的藝術效果?!督疰i記》在敘述體貌上還借鑒了民族舊小說的經驗,明顯反映了類似《紅樓夢》之類的小說手法已被作者用來表現(xiàn)她所要表現(xiàn)的華洋雜處的現(xiàn)代都市生活
較之原著,人物對比鮮明,加上更為嚴格地按照時間順序展開,觀眾能夠更好地接受劇情,少在基本的情節(jié)上花心思“猜謎”,而能留出足夠的精力來欣賞演員的表演、舞臺的氛圍。——《人民日報》評論
故事簡介
亂世時代,有多少人為了錢,白天謀殺自己的幸福,夜里放縱自己的情欲
曹家為攀附權貴,把曹七巧嫁進豪門姜家,她丈夫是癱病在床的姜二爺,七巧卻鐘情于三爺季澤。
封建家族的桎梏、勾心斗角的壓迫、斷送愛情的痛苦,七巧遭受生活上種種壓抑,人格扭曲瘋狂,賠上子女的幸福,以報復來補償那注定是悲劇的命運。
絢爛又沉重的金鎖,鎖住一代又一代,掙脫不了……
《金鎖記》描寫了一個小商人家庭出身的女子曹七巧的心靈變遷歷程。七巧做過殘疾人的妻子,欲愛而不能愛,幾乎像瘋子一樣在姜家過了30年。在財欲與情欲的壓迫下,她的性格終于被扭曲,行為變得乖戾,拆散女兒的愛情?!?0年來她戴著黃金的枷。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殺了幾個人,沒死的也送了半條命?!?/p>
張愛玲是“一個對人生充滿悲劇感的人”,夏志清在《中國現(xiàn)代小說史》中曾評價“張愛玲是個徹底的悲觀主義者,可又是一個活潑的諷刺家,記錄近代中國都市生活的一個忠誠寬厚的歷史家”。 張愛玲小說中的人物幾乎都是悲劇形象。她以獨特的視角,冷峻的筆觸,刻畫一些舊女性形象,她們總是浸透著太多的不幸,從上層的太太小姐到下層的丫頭傭人,從新派的知識女性到封建的舊時女子。這些女性生活在一個瑣碎的物質世界中,常常處于封建制度和西方文明的侵蝕之間,為了金錢、欲望,虛榮而近乎瘋狂。
她們各有各的特點,惟一的共性就是生活在男權主義、家庭主義的籠罩之下,受壓迫與虐待的地位始終得不到改變。張愛玲的悲劇性創(chuàng)作意識鑄就的女性悲劇人生。魯迅曾經說過,悲劇是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。張愛玲的《金鎖記》就是這樣一部令人嘆息的悲劇作品。七巧的青春、愛情和對生活抱有的一切積極美好的幻想因為父權社會的畸形婚姻、畸形經濟、畸形家族而被一點點無情的消磨和撕碎。便只剩下最赤裸裸的畸形的人性。這是一個畸形的社會。生出無數(shù)畸形的女人。因為女人是水,天生脆弱。《金鎖記》里的曹七巧是這些女性的典型。她作為封建社會下層出身的女子,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,哥嫂為了得到金錢,逼迫她嫁進豪門、攀附權貴。這個無實質的婚姻和勾心斗角的封建家庭牢籠,把她生命中的情感都葬送了,造成了她的心理變態(tài),最后淪為金錢的奴隸。這種變態(tài)的心理讓她認為,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。她探聽兒子房事,逼得兒媳自殺,破壞女兒戀情,子女的幸福被她一一扼殺。
《金鎖記》通過對衰敗舊家庭的描繪,把封建家庭對女性的毒害在曹七巧身上赤裸裸的表現(xiàn)出來。小說末尾作者寫道:“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了下去,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,然而三十年前的故事還沒完-----完不了?!边@句帶有時間延續(xù)性的話語,說明了曹七巧是當時婚姻制度摧殘下的女性典型,而這樣的不幸女子、不幸婚姻還將繼續(xù)延續(xù)。由此可見,在 “存天理,滅人性”,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的封建宗法社會中,女性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,沒有自由,沒有地位,永遠為男性附庸品。在《金鎖記》當中,曹七巧的女兒姜長安也深受封建家長制毒害。傅雷指出:“愛情在一個人身上不得滿足,便需要三四個人的幸福與生命來抵償。”姜長安作為一個被家長制“訓練有素”的女性典型,在曹七巧的變態(tài)心理的管制下,她無法追求自己的愛情、把握自己的命運,只有接受曹七巧對她幸福的毀壞,成了家長制的犧牲品。